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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圣诞总结 [打印本页]

作者: photo5400 时间: 2012-12-28 17:33 标题: 圣诞总结

　　圣诞日早上读完《丰乳肥臀》，突然没啥说的了。读到中途时，还感觉有话要讲。六百二十页，五十九万字，把每个字放大成一块砖，估计足够码万里长城了。《丰乳肥臀》是不是一道万里长城，七百五十万人民币的诺贝尔奖金并不能肯定。它的确是一部大小说，跨越的时间长，情节多事件多人物多字数多，因此莫言才有“长篇要长”的理论。但作为小说，作为小说作品(别说作为艺术文本了)，它是有明显缺陷的。它太臃肿，太面面俱到，太疲。与其说《丰乳肥臀》是一部小说，不如说是一部历史，一部上官与司马家的家族史。惟其是一部历史，一部家族史，它才彰显出它的价值，特别是在马悦然等瑞典人眼里才彰显出它的价值。它的价值是真实。《丰乳肥臀》呈现了历史的真实，呈现了历史中人性的真实，这是它的至高价值;当代其他大陆作家没有做到，莫言做到了。这种真实来自客观呈现和描述，来自对意识形态及意识形态符号的消解，比如对内战的描写。这种真实不是表面蒙着一层膜的温和的真实，而是血淋淋的一种直通兽性的人性真实。这种真实有普遍人性，更有民族性。时代和事件仅仅是真实的藤蔓与花叶，而隐藏在藤蔓下面的腐朽、邪恶和麻木是永远的民族性。小说的情节可以是瞎编的，小说的人物可以是虚构的，小说的场景可以是想象的，但小说呈现的历史却是真实的。注意，这种真实不是艺术的真实，而是在过往的时间里真实发生一幕幕。牛排加盟品牌《丰乳肥臀》(还有《蛙》和《生死疲劳》)和早年的《红高粱》一样，的确是拿了我们的丑取悦外国人，然而我们的丑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点很关键;从十九世纪丑到二十世纪，再丑到二十一世纪，比如戊戌变法、义和团、内战、土改、人民公社、反右、办大食堂饿死人、文革，直到今天的全面腐败。如果我们有美，有很多美，有人只拿了丑去取悦外国人，那是投其所好别有用心。事实是我们没有美，莫言写了丑，那便是忠于历史忠于真实，也便是莫言的良心。我读过几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小说，例如凯尔泰斯、帕斯捷尔纳克和大江健三郎，但我还是不知道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小说应当在怎样一个水准之上。我说不准莫言的小说在下还是在上，但莫言小说呈现的良心是够得上诺贝尔奖的，虽然他在现实生活中的作派未必够得上。有一点说得走，作家毕竟不是政治明星，作家靠作品说话，靠作品获奖，靠作品正名。然而，《丰乳肥臀》不是我最满意的大师之作，《蛙》也不是。《丰乳肥臀》除了文本上的臃肿之外，还有更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缺乏叙述的诚意。小说总体有良知，但叙述缺乏良知，缺乏真诚。你可以解释为运用魔幻现实手法造成的，但运用也是你的选择，也是你在运用。不是油滑，是太过冷漠，而这冷漠又是叙述太拘泥于事件、少有作家心灵的感应与救赎造成的。这是现实带给作家的残缺在作品中的体现。莫言写《丰乳肥臀》第一稿的时候三十六岁，还无法完全克服模仿，所以在运用民间传说和想象描写的一些段落，有明显的不良痕迹。

　　圣诞日午后一个人爬嘹望台。边爬边读《白蝴蝶，黑蝴蝶》(阿舍)。爬到双电杆刚刚读完。写的真好，虽然个别句略显硬了，特别是男生在坟地玩死人头发那一节，像名著(小说)中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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