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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一个人遵守的诺言 [打印本页]

作者: 風心井 时间: 2007-2-19 14:47 标题: 一个人遵守的诺言

　水清开始喜欢泡吧。而且她只喜欢“缘来是你”酒吧，只喜欢面对吧台墙角的位置，永远都是一个人。水清喜欢的一句名言是：人的两只眼睛，一只用来观察别人，一只用来观察自己。可是她却只懂得观察别人，而自己却总是随遇而安。
　　水清来酒吧是为了秦岑，那个纯净地一尘不染的男孩。他曾在水清受伤喝醉的时候帮过她，那一见面的温暖的感觉水清至今没有忘记。
　　而她心里想的最多的是赵毅，那个和她一起经历六年风雨的人，可现在却一点信息都没有。因为一次吵架吗？原因或许没有这么简单。那每日深夜回家，和最后一次身上的香水味道让水清无法不把问题复杂化。
　　他们之间的默契就是需要坦白的不隐瞒，但可以保留自己的空间。就这样，终于做了熟悉的陌生人。
　　忍无可忍的时候，水清终于问了，所以就吵了。赵毅毫无歉意的表情和冷漠的态度，让水清觉得窒息，离开是必须的选择。
　　放下订婚戒指，没有留一个字，水清知道他们输给了时间。女人终是不会像古董一样，时间越久价值越高。　
　　一个星期了，赵毅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来，水清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尽头？水清无聊地在路上逛着就到了“缘来是你”酒吧，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才让水清有勇气进去。
　　酒吧里的嘈杂她很不喜欢，所以选择了最靠近门口的吧台的位置。调酒师摆弄着手中的酒杯，调出的酒她都叫不出名字，也不想尝试，只是要了啤酒，这是她所能熟悉的。人头攒动的舞池，满屋子都是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另水清的心情越来越糟。她忽然很想知道赵毅在做什么，有些怀念家里的安静。可是，留恋的或许只有她一个人，赵毅现在应该是快乐的。
　　酒越喝越多，味觉已经麻木了，已经和水没有什么分别。水清知道是时候离开了，因为她越来越觉得缥缈。凳子仿佛被架空了，很高，高到她触及不到地面，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水清以为会是出丑的倒在地上，却靠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水清挣扎着要站直身子，总是力不从心，骨头都像是被拆除了一样。
　　“我还是先扶你去洗手间吧，洗个脸会清醒一些。”那个声音很甜，很温暖。朦胧中，水清看到的是一张纯净的稚气的脸。
　　冰冷的水终于让水清清醒了一些，看着镜子的自己很陌生，憔悴的连自己都觉得心疼。
　　门口，扶她过来的那个人没有走，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像个孩子一样的脸，滑腻的肌肤，清澈的眼睛，淡淡的忧郁的表情。水清的心被那种久违的但出触动了，心跳的很厉害。
　　“现在好多了吧？”男孩笑着看着她，水清没有听清楚男孩的问话，只注意了那双笑起来如同弯月一样的眼睛。
　　男孩又重复了一遍，水清才反映过来，脸烫的厉害，还好是因为喝了酒，不会有人发现她心里的变化。水清忙说：“没事了，谢谢你！”
　　“我送你到门口吧，你这个状态是不能再喝了。”水清点点头。男孩自然的揽住水清的腰，扶着她往门口走。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水清的心里闪过一丝青涩的，甜甜的初恋的感觉，却忘记了问他的名字。
　　回去的梦里，赵毅没有出现，全部都是那个服务生的影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醒来后，水清的心很疼。
　　后来，水清听他同事叫他的名字，才知道他叫秦岑。没有赵毅的水清，像浮萍一样漂着，去酒吧里看到秦岑才是她的精神寄托。水清没有刻意和秦岑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希望打扰他的纯净。
　　后来才知道，秦岑才19岁。偶尔他会过来和水清聊上一会，从来都不吝啬他的笑，水清的心里感受到了阳光。水清忽然很喜欢幻想，幻想他们之间会发生的故事，猜测秦岑的过去，却始终没用问。
　　三个月了，赵毅还是没有联系她，水清一直快乐不起来。她很想知道就这样分开的原因，或许赵毅早就想离开了吧。水清用公用电话试过赵毅的手机，是关机。他们之间连告别都没有留下。
　　平安夜酒吧的人特多，位置都被订了，水清很失望，准备离开。
　　“你好！”水清觉得像是被花挡住了去路。抬头看，是秦岑，手里拿着她喜欢的黄色的玫瑰。那一刻她竟然希望是赵毅。
　　“有事吗？”水清看着秦岑。
　　“送你。”秦岑把花送到水清面前，“我已经把你的老位置定了，你不会拒绝吧？”
　　“谢谢！不过无功不受禄，这花我不能收！”　
　　“我为了你已经请了假，你应该有些同情心吧？反正我们都是被节日遗忘的人，何必自己寻找快乐呢？”秦岑依旧笑着，没有为水清的拒绝而生气。
　　水清看着秦岑稚气的脸，想着那失去的清纯的岁月，还是同意了，“谢谢！我们走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秦岑笑着，将手插进口袋，挑衅的看着水清。水清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走进酒吧。秦岑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帅得别有一番味道。
　　秦岑订的是水清一直坐的位置，秦岑点酒的时候，水清打电话给赵毅，还是关机。水清有些担心，是坏的预感。赵毅没有理由躲她到一直关机的，水清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岑点的酒叫“缘分”，她不懂，也没有多问。秦岑看着水清，“为什么你不问我为什么点这种酒？”
　　“我对酒没有了解，我只喝普通的酒。这种调出来的酒我都叫不上名字，所以没有必要问。” 秦岑笑着，“其实，我觉得认识你是一种缘分。在酒吧工作这么久，看到各式各样的人，只有你安静的坐在这里。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目光，你却从来没有和我搭讪。我喜欢这种淡淡的感觉。”
　　“因为我不忍心打扰你的纯净。我觉得你不属于这里，你的眼睛清澈却忧郁，让人看了会心疼。”
　　“心疼？？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觉得你的单纯应该受到呵护，而不是这么早就自己为生活忙碌着。看着你喝酒抽烟的样子，看着你对别人笑的样子，总觉得心里酸酸的，所以……”
　　水清话还没有说完，被秦岑揽在怀里，她刚想挣扎，迎接她反抗的是秦岑热情的吻……
　　水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力反抗，她只是感到了一个纯真炙热的心，一份如火的热情。秦岑的胸膛暖暖的，吻是温柔的。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也让水清清醒了很多，忙推开秦岑。电话是赵毅的妹妹打来的，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接了，“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还是不是我哥的女朋友？”
　　水清被劈头盖脸的骂愣了，居然赵毅的家里人说她狠心，她没有反驳，想听听原因，“我哥在医院三个月，都没见你来过一次，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医院？为什么在医院？”水清整个人都傻了，原来赵毅没有联系她，是因为在医院。
　　“三个月前的一个清晨，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我哥出车祸住院了，路人说我哥急匆匆的跑下楼被一辆急驶的车撞到的。他现在还没有恢复意识，医生说很可能是植物人……”
　　水清手中的电话掉到了地上，她终于明白赵毅的绝情其实是假的，赵毅是为了追她才出车祸的，水清怎么能原谅自己，她的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秦岑帮水清捡起手机，没有说什么。伸手将水清揽在怀里，任凭她的泪水打湿肩膀。水清哭的有些累了，秦岑帮她擦拭着眼泪，水清喜欢这份温柔。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等到以后后悔。”秦岑微笑着鼓励水清。水清笑笑，她喜欢秦岑的宽容。
　　四个月后，赵毅出院了。来接他的不只水清，还有一个带着七个月大的孩子的女人。水清明白了原来老天又是在开玩笑，赵毅不是为了自己。
　　赵毅把房子留给了水清，和那个女人走了。水清把房子卖掉了，拿走了自己投资的钱，将其它的存到了赵毅的账户上。
　　水清最后一次去秦岑的酒吧，她已经订好了离开的机票。她喝的很醉，她只记得最后秦岑和她说了很多，说他工作的迫不得已，说他的打算，说他爱着她。水清一直笑着，她已经不再相信爱情的甜言蜜语，她没有拒绝秦岑，任凭他拥着她回到他的宿舍。一整晚，水清贪婪地享受着秦岑的温柔，她知道自己是喜欢秦岑的，只是不是对赵毅那种爱。
　　第二天，水清走了。留下了一笔钱和一封信，告诉秦岑这是借给他上学深造的钱，水清不想看着秦岑在酒吧里荒废他的青春。
　　水清的目的地是西藏。她一定要去哪里，这是她和赵毅计划的结婚旅行的第一站。她现在只想去看看，去洗礼一下自己蒙上灰色的心灵，去感受一下神圣，是实现这个她一个人遵守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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