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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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问问你，
黄昏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我。
日头斜了，
暮色合拢来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我。


黄昏的时候，
我斜斜地倚了廊柱，
坐在礼堂前的那个台阶上。
忽然有一只鸟
扑啦啦的在眼前低低的飞过，
我抬了眼看它，
望见天空里那个红红的日头。
那个日头里，
那些红红的光晕，
是不是你的眼睛在深深深深的看我?


我抬手将那些红晕的光遮住，
我伸开了手指把你的眼光拉拢来，
扯成一块极艳的花布。


我要它摊了在我的膝上，
叫我在它细微绵延的皱褶里
流下眼泪印下笑颜。
我要它披了在我肩上，
叫我和它
纠纠缠缠环环绕绕的
相爱一生。


一生
亲爱的，
你告诉我，
一生是多么长的一条河。


我会不会披了那块花布
笑盈盈的溯游而上，
一路欢颜一路徜徉。
而你会不会在岸上踏歌,
向我伸手，
将我相望。


你在岸边牵了我的手的刹那，
会不会将我们的一生
溶进了彼此相握的掌纹里。
然后流水可以戛然止下，
而所有关于一生的字眼
开始雀跃，
在我们艳丽的掌纹间穿梭游动。


一生，一生，
河畔的草庐
是不是就能容了我们的一生。
蒹葭的苍茫中，
坎坎伐檀的是你，
陌上采微的是我。
静夜的天籁间，
结绳记事的是你，
当户而织的是我。


可是，回来，
回来吧我们。
那条河我们是不是毕竟无法越过。
只有现时这一边黄昏的暮色泼在我的眉间。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归去的路上
我听到弄堂里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响声
会不会也是你的声音，
是你在那里呢喃
一生，一生，
那黄昏，
也是我们的一生。


然后是什么?
是不是将夜未夜的时分
我们去赶一场电影。
是牵手而奔，
还是挽臂而行？
是东京爱情，
还是纽约恋人？
都好都好，
只要是你陪我看完那场电影


亲爱的，
是不是我们也在谈一场
像电影一样的爱情。
再然后，
然后又是什么，
是我们爱成世界开始时候的第一对男女，
以及是未来人世的最后一对恋人？
都好都好，
只要那个人是你。


而日头终是落了下去，
我抬了头再还是望见那些红红的云朵，
我低低的问了它们，
这个黄昏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