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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9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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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长于千年——阿尔村羌寨的桃源生活 阿尔村生活的羌民,和千年前,并没有什么异样,依旧悠闲地保持着传统的古老生活习惯,在山谷碉楼里延续着自己的传奇,犹如他们和自己羌族祖先,共同生活在一个以时间为计量单位的隧洞中,祖先和今人,在隧道中互相穿梭,他们彼此随便跨出一小步,两腿之间便有了千年的时光长度。
卯时的离奇遭遇
2006年8月一天凌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碎了我在阿尔村余世华家客房中的美梦,朦朦胧胧中从枕头上抬起头,一个黑影推开羌人那从不上锁的门冲到了床前,随后,一个男子用羌语对着我喊叫起来。躺在靠门边床上的羌族学者余耀明几乎是同时惊醒过来,并听懂了他的话,从枕头上抬起头,几乎气愤地回应到:“你找错人了。”那人嘴里咕噜了句:“对不起”又神秘兮兮地关上门,走了。
事件发生在月黑风高的时辰,从那个神秘黑影冲入到他瞬间消失,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睡在床上的我几乎是晕头转向,从头至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但此时余耀明大笑起来,他对我说:“他刚才在你床前叫你‘张木匠,张木匠’。他是想今天找木匠去给他打个椅子。”我俩同时大笑起来。余耀明笑着说:“以后,你就叫‘张木匠’,我也改网名为‘余木匠’”我俩又大笑起来。
拿起床边的手机一看:清晨6点15分。想再睡一会儿,但外面的喧嚷此时已打破黎明前夜色的宁静:楼下,刚才那个冒失的男子与一位妇女讲着话,看来,余家的女主人也已经起了床;不久后,谈话的声音没有了,一阵“咚咚”的声音又传入了我的耳膜。
起床推开大门,四周一片黑暗,天空仍繁星点点,楼下,余世华家厨房昏暗的灯光映射在院坝中,如一滩光亮醒目的水幕。一团团白色的烟雾从厨房的大门中涌了出来,轻盈缭绕。很快,便被黑暗所吞没。
我小心翼翼从石台阶走下来,厨房里,余家的主妇们——余世华的爱人与她的儿媳妇,早已忙碌开来了,灶膛中柴火熊熊,灶上,一口大锅烧着余家一家老小今天起床洗漱需用的开水,余家的“掌门人”余世华,正用一把木瓢,从大锅中往暖水瓶中灌着烧好的开水。另一个灶膛上,一大锅猪食正热气腾腾,绿色的野草叶与金黄的玉米面在锅中上下翻滚;灶边,他刚过门一年的大儿媳妇、二十一岁的羌族姑娘罗丽在一个石槽中剁着猪草,铡刀碰击石头发出阵阵“咚咚”声;另一边,他的老伴,清洗着一只木桶,准备用来盛装煮好的猪食。
一个朴素的羌族人家一天的生活与劳作,就这样开始了;不久,我听见“咚咚”的声音回响在了整个巴夺寨的上空,高低错落的碉房上,四处炊烟,烟雾茫茫,一个朴素的羌族村庄,苏醒了。

食时之前的劳作 早晨7点,四世同堂的余家老少全部起床了。男主人余世华在楼下的天井中催促着他读小学的8岁女儿快洗脸,这个由一位来此作田野调查的日本文化人类学家起名为“余正樱桃”的小女孩,睡眼蒙眬,站在院坝中,望着穿进穿出的大人们正在发呆;余世华的大儿子,在村边一个私人电站上班的英俊而憨厚的余正国,正蹬在一堆石头上一圈一圈缠着绑腿;余家的老寿星,村中德高望重的老“释比”(汉人称为“端公”,国外学者通称为“巫师”)94岁的余明海老人裹着厚厚的衣服,神情超然地坐在门边的一个小矮凳上,用烟管吸着当地自制的烟草——一种名叫“兰花烟”的烟叶,一杯泡好的茶放在他身边的另一张小凳上。
对于巴夺寨而言,余明海,他不仅是整个村寨宗教活动最高级别的主持者;也是整个村寨最为权威的历史阐释者与羌传统文化的正宗传承者。曾在20多部电影与纪录片中担当不同角色的“时髦”经历,更使他成为村中最为耀眼的“明星”。而此刻,年迈的老人再也没有体力走出大山了。他每日固守家园,用缄默面对着世间的变迁;面对着村寨坚固的石楼与似水而逝的时光。
余明海身旁的石墙上,耸立着不少已改好的木板——余世华这两天正请村中的两位木匠来家中出工,打制一些木床与简单的家具,以便使今后前来此地的世界各地的五花八门的学者、专家能有一个更好的休息环境。
一家老少排着班洗漱完后,罗丽换上一双陈旧的胶鞋,背着背篼出了门。余世华对我解释到:“这几天村中家家户户忙着收白菜,她去帮人背白菜。”在人口稀少的阿尔村,各户之间在劳力上的互助是一件平常得再也不能平常的事情,羌人与人为善,乐于助人是一个重要原因。
从历史角度而言,羌寨的住户一般都是由一个流传几代的家族、家支构成,这种密如蛛网般的血源关系,支撑着众多羌寨平安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也促使村寨的住户维系着日久天长建立起的深厚友谊;而从生产力角度而言,这也是当地人战胜恶劣的自然环境与克服劳动力不足的必然选择。
余正国也将出门了,打着绑腿身着一套破旧迷彩。
衣裤的他,微笑着谦卑地与家中大人打着招呼。几个小时后,他将押送一车白菜去百里之外的成都出售,车是当地流行的载重5吨的“小东风”。这一趟买卖,一车白菜能为余家换回2000多元的现金,余正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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